有什麼過不去的

2006-03-03 11:29:02

聽到媽說堂姐的兒子燒炭自殺了，媽的語氣中充滿了婉惜與不捨，婉惜一個年輕的生命，不捨一個痛心的媽媽。


方在年前，堂姐才在三伯母的喪事上，自傲的談著這個只小我二歲的兒子，如何完成學業在某科技公司就職，和女友交往順利，欲在這二年完成終生大事，這讓欲轉職卻尚未找到工作的我汗顏，心裡想著，真是難為我娘的了！自私如我，只想著自己的快樂與否，追求著自己的人生目的，從未把父母的叮嚀掛在耳邊，年過二十五仍孤家寡人一個，自以為時間從來不曾來過。在這個家族裡年過二十五而未婚的女人簡直比恐龍還難得，一戶難出一個，我們家就出了二個，堂姐除了自傲外也苦口婆心的告誡我，女人的青春易逝。

天生反骨，堂姐的一番話自然沒有放在心上，倒是為堂姐感到安慰，那個自命不凡的兒子總算是長大了。他可是堂姐得來不易的孩子，在那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裡，連生三個女兒又被算命的說是命中無男丁的堂姐，求神問卜，反正不知怎麼的，就生了這一個臭屁小兒子，大家都心照不宣，堂姐可是吃盡了苦頭。也許是因為難得而得的孩子，所以在家裡可是威風冽冽、目中無人的，也因為這樣，家族中鮮少有人提出異議，畢竟是大堂姐的唯一男丁，又是如此得來不易。因為年紀近，所以平時僅以名字相稱，甚少按輩論份的，堂姐的三個女兒自小就認命非凡，也幸好是在堂姐家，如果依我的火爆個性，想必是容不下這個自大的傢伙。

十年前離家，方才與堂姐家少往來，因為伯母的喪事而見面，看堂姐已逐漸進入享福，含貽弄孫之際，總感欣慰，那種女人的苦，我是多少可以感同身受，只是任誰也沒有想到，一個月後，會有這樣的惡秏，讓所有人措手不及，尤是堂姐，那苦似乎傳到了媽身上，而我，感受到那無助，眼前似乎就可見一個哭倒在地的母親。

求不得時苦，得到了又是一陣苦，失去了還是苦，究竟，一開始擁有是幸福的，還是不曾來過幸福。我想到袁了凡的故事，如果堂姐在得到孩子後，知道難得而用心教育之而不是溺愛，知道珍惜而多行善事，給予空間而不只是壓力，如果......，當然這一切只是如果，而沒有人知道後面的答案。

生命其實是很難得的，從在母胎中，就有多少的危機使生命無法得已續存，出母胎時也是極大的風險，自小而大，二十幾年的日子，又要避開多少災禍，每天有多少人死去，清晨醒來，應該為自己仍有一口氣在而感恩。人生當中，究竟有什麼是過不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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